,消费者偏好在变,竞争对手也在变着花样做环保,这已从一道附加题变成必答题。”一位消费品企业的可持续负责人对36碳表示。
有的企业从上游原料入手,用生物基材料替换传统石油基:这类新材料来自植物园和菜市场,例如玉米、稻壳、蘑菇。那些时常出现在餐桌上的食材,摇身一变成了衣服、鞋包。
还有的企业热衷于“收垃圾”。废水瓶、旧T恤,原本会被遗弃的垃圾废料,经过回收再利用后还能变废为宝,化成新产品的原料来源,再度延续其生命周期。
以植物为例,植物在生长过程中会吸收二氧化碳,如果用这些吸收了二氧化碳的植物来生产生物基材料,相当于产品有了更低的碳足迹起点,并且原料可再生、可降解。
海藻、玉米、蘑菇、仙人掌,甚至是甘蔗渣、菠萝叶、苹果皮等水果食材,都开始被尝试“穿”在身上。在时尚界,这逐渐形成“纯素皮革”的概念。
蘑菇生长不需要光照,甚至可以几天或几周内就可以从孢子生长为一个成熟菌子。它还具备复杂的细丝结构,可以充当天然胶水。
一些品牌开始投资菌丝提取技术,比如lululemon自2021年起,就推出使用玉米尼龙、蘑菇皮革的瑜伽垫、背包等。
索尼就从稻壳中获得灵感:稻壳具有独特的微型结构,三种大小各异的孔隙使其能够吸附更大的有机物质,包括细菌、病毒、大型蛋白质等。
利用稻壳这种”天然除尘器”,索尼研发出一种多孔碳材料Triporous,可用于净化水和空气。
“10kg稻壳可制造出1kg的Triporous。这种材料不仅具有更高的吸附速度和效率,而且相比焚烧废弃相同量的稻壳的情况,还能削减温室气体排放和降低PM2.5。”索尼(中国)有限公司副总裁添田武人向36碳表示。
为降低板材生产的碳足迹,宜家今年宣布将从化石基胶黏剂逐步过渡到生物基胶黏剂,其中就包含玉米淀粉的材质。
36碳采访过多家生物基材料开发商,发现普遍一个共识:目前市场接受程度仍然有限,下游品牌商、客户接受这项新技术还需要时间。特别在竞争激烈的时尚服装行业,很多品牌还很谨慎,不会“”式地全面替换传统材料,而是逐步提升环保材料占比。
“只做漂亮的产品反而更容易,但若兼顾功能和可持续性,且让客户能信服,还很有挑战。”一位企业的可持续负责人说。
生物基材料公司「中科国生」董事长王磊也谈到:“让市场接受新生事物是件难事,因为人往往有惰性,大家更希望接受已经习惯的产品。”
特别是当一些陌生字眼进入日常生活时,消费者既充满期待,又存在抵触性,包括对新技术的性能、品质、价值的质疑。企业面向消费者的“翻译”工作还需跟上。
耐克很早就把目光投向可回收材料。Space Hippie(太空嬉皮士)系列就是其中一款代表产品——从鞋面到鞋底,都源于“垃圾”回收。
塑料瓶经过回收、粉碎、融化和再次压制,可以转化成全新的聚酯纤维材料。耐克的Flyknit作为鞋面制作材料之一,就是由再生聚酯纤维纱线,以高效针织结构制成。
为了进一步减少碳排量,耐克又把鞋面上50%的再生聚酯纤维材料替换成工厂车间中剩余的T恤废料,用类似削木的工艺进行加工,代替加热器或液压机,继而再次降低能耗。
对于鞋底,耐克依然全回收材质,发泡材料中的颗粒感就是来自Nike Grind 填充物:耐克将回收的旧鞋,通过Nike Grind技术进行拆解和再次加工,其中旧鞋鞋底会被制作成可重复利用的橡胶颗粒材质,它们不仅能用在新鞋生产中,还能用于建造环保球场。
“过去,耐克在设计一款鞋子时,首先想到的是舒适性、创新性,但现在我们的第一考量是产品设计的环境友好程度。”耐克大中华区运营及物流副总裁常远说。
有类似想法的还有索尼。二十多年之前,索尼开始减少经营生产中的废弃材料,“SORPLAS”就是索尼利用废弃水桶、旧光盘打造的一种环保材料。
通常,再生塑料用于电子产品时需要添加一定含量的阻燃剂,以及其他添加剂和新塑料,以保证塑料安全稳固,这会使得再生塑料的比例仅能达到30%,但索尼用回收再造技术将这一比例提升到99%。
索尼在研发废水净化剂、高吸水性材料等技术的过程中,发现通过磺化处理的塑料,能生成高阻燃性的聚碳酸酯。
由此,索尼自主研发出一种硫磺阻燃剂(PSS-K):该阻燃剂只需要添加1%,就能达到一般添加剂的阻燃效果。
索尼将大量回收的废弃水桶、旧光盘,将其粉碎后混合,再加入硫磺阻燃剂(PSS-K)及其他添加剂溶融混炼,最终制成阻燃可再生塑料“SORPLAS”。
目前SORPLAS已经被用在索尼多款电视机、相机、手机,以及联想笔记本电脑、新秀丽旅行箱中。
索尼SORPLAS的中国负责人杜敏介绍,SORPLAS可实现最高99%的再生材料使用率,而这些原材料都来自原本会被遗弃的、不起眼的日常塑料用品。
例如二手产品难免会有磨损,回收再利用意味着要“舍近求远”:在参差不齐的质量基础上,加以绿色创新。
如果做不到位,还会受到漂绿指控,这已成为快时尚行业无法脱离的梦靥。近年来,H&M就不断被爆出这类丑闻:回收后的旧衣服并未得到妥善处置,而是流入非洲贫穷国家,成为海滩上的垃圾山,甚至被直接烧毁。
再者,创新技术带来额外成本,容易产生“绿色溢价”,但对于不同消费者群体又有所区别。有的消费者是环保行动派,更看重绿色属性;而有的消费者尽管有环保意识,但仍追求最低价。
凯度大中华区可持续发展负责人李妍向36碳表示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费习惯和需求,首先要尊重这一点。价格问题本质上还是有赖于绿色产品品类的不断丰富,并对不同产品设置差异化价格策略,让价格接受能力不同的消费者都能有得挑,而不是一昧提升门槛。
我们目前还处在一个艰难的磨合转型期。以石油基材料为代表的传统生产技术,存在了上百年。若以环保技术全面替换,且用规模化实现降本,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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